第五章 似花非花(1/ 2)
“老鬼,你醒醒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岳芙蓉泣不成声,用力摇动着徐贵三的身体,一路上看他们吵吵闹闹的,还真想不到他们的感情会如此深刻。
陆晴雨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徐贵三尸体,在他全身不见任何伤口,只是喉骨被人掐断了。他想:“这船上竟还有内功如此深厚的人,徐贵三武功不算卓绝,但也不差,这个人却是一招命中,确实是个高手。“徐夫人,是怎么一回事?”陆晴雨问道。
“我一翻身就发现老鬼不在身边,本以为他是去方便了,可再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还是不在,心念不对,四下里寻找,听到甲板上有打斗声,赶到的时候,就见着蝴蝶在和一个蒙面人对阵,因担心蝴蝶安危,就上前助阵,谁知却帮了倒忙,让贼人跑了。”岳芙蓉伤心过多,说话也不如往日流利,“哼哼!”蝴蝶冷笑两声,“有工夫担心我,倒不如多担心一下你自己,指不定下一个死得就是你。”“蝴蝶。”陆晴雨不知蝴蝶究竟吃错了什么药,她往日里都以熟视无睹对待一切,可今天却反常地说出这样尖酸的话来,着实让他不解。
“我倒希望下一个死得是我,这样我就可以去陪我那老鬼。”岳芙蓉伏在徐贵三的身上。
蝴蝶冷漠的双眼中竟划过一丝紧张与不安,声音有些颤抖起来:“我这就去把那个家伙杀了。”说完就往舱内走去。
“等着。”陆晴雨阻拦道,“你以为凭借那人中了你毒丝所显现出来的迹象就可以把凶手找出来吗?你以为他的主人不会救他吗?他可以一招掐死徐大爷,难道还抽不出你的毒丝吗?而且这里不是洛神宫,试问,我们有什么权利深夜搜查别人的房间呢?”他一连串的质问让蝴蝶一时无法作答。
陆晴雨用潋冰掌把徐贵三的尸体冰封起来,对岳芙蓉道:“你且节哀吧!后日才会到擎月巅,这两日就把尸身停在你的房内,上了岸再好好安葬他,你委屈一下和蝴蝶住一间吧!”岳芙蓉含泪点了一下头。蝴蝶又冷笑道:“倒是我受委屈了呢!”岳芙蓉不再说什么,如果她是处在正常状态,只怕要和蝴蝶争个面红耳赤的,现在却是因伤心到极点,没有力气再去理会别的事情。她默默地抱着相公的尸体走开了,背影极为凄凉。陆晴雨看到蝴蝶眼里又显现出悲伤和埋怨之情,更是为她今晚的反常大惑不解。
“你又看到了什么?”陆晴雨一面检查嵌入甲板的的菱形暗器,一面问蝴蝶。“是那贼人经过我房门时的脚步声吵醒了我,虽然他轻功绝顶,但因为扛着徐贵三的尸体,步履不免沉重了些,我跟上他的时候,他已经准备把徐贵三的尸体抛到江里去了,然后我们就动起手来。没想到他会和我一样以修炼暗器和轻功为主,丝毫不比我逊色,侥幸伤他我还是讨了便宜的。”
“这不像是江湖仇杀,倒像是杀人灭口。可能是主人的一些秘密被徐大爷撞见,情急之下杀人灭口,因为不想暴露自家武功,又想快速地置人于死地,所以才紧凭内力跟腕力用这普通的索喉功将对方致死。主人杀了人,仆人善后,那蒙面人应该就是仆人。”
“而最像主仆的就是那三个商人打扮的人。”蝴蝶接过话,眼中尽透着杀气,“等着,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说着,就往舷梯走去。
“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冲动,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臆断,你这样冒冒失失地前去兴师问罪会落人话柄的。”陆晴雨拉住蝴蝶,“一切等明天再说吧!”陆晴雨突然想起小雪,忙道:“糟了……”
“小雪,小雪”陆晴雨没敲门就闯进了小雪的房间,小雪“啊”的叫了一声,忙用被子遮住胸前,原来她在换衣服。小雪双颊羞得通红:“二师兄,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陆晴雨见她无恙,才放宽了心,笑道:“小丫头,长大了,知道害臊啦?”“当然了,人家是女孩子啊,当然不能随随便便被看啦!”小雪话虽这样说,却拉下身上的被子,只穿着肚兜在陆晴雨面前穿衣服。
看着小雪已经成熟的身材,陆晴雨有些意乱情迷,但他马上克制了自己,又温柔地笑道:“别忘了,你十岁的时候还尿了一次床,自己不会清理,又不敢告诉师父,还是我帮你洗的床单和衣服呢,现在还跟我害起臊来。”“啊——”小雪捂着耳朵叫起来,“二师兄,你真坏,说了不许再提的。”“好,不提了。”陆晴雨止住笑——也只有跟小雪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放下所有戒备,心里也才会真正的平静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毫无尘埃的少年时代。
临走前,陆晴雨轻声说道:“小雪,二师兄就在你隔壁,有事大声叫!”
“我可是洛神宫尊主最心疼的妹子,谁敢欺负我?”小雪俏皮地笑笑,向陆晴雨弹去一点萤光,那萤光会动,自己钻进陆晴雨的鼻孔里面去了。
“你干什么?”陆晴雨揉揉鼻子问道。
“那是我的瞌睡虫啊!让你睡个好觉。”小雪嘻嘻一笑,随后钻进被窝。
清早,绿衣小婢们备好饭食,把客人们挨个叫起来,只一会儿,大家就都聚集在饭桌上了。饭食还很丰盛,几碟素炒,一盘坚果焖腰花和一盘竹笋鱿鱼丝,还有一盘鸡汁浇鳗鱼,稀饭馒头面条也都供应得齐全,三色点心做得尤为精致。
陆晴雨仔细观察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镇定自若,就是真正的凶手也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昨天还杀过一个人的事情,也只有杀惯了人的人才能这样。杀人都能杀成习惯,说起来倒是讽刺。
“宇文国师,请问昨夜亥时你在哪里?”陆晴雨其实也不知该怎样开口昨晚的事,只因为和宇文拓算是认识,所以先从他开始。除了怀疑那三个商人,就是怀疑宇文拓了,只有他会有那样的内功造诣。
“怎么?你们洛神宫死了人,就先怀疑我们宇文公子吗?”独孤公子替宇文拓鸣不平。
此语一出,满座惊奇:“怎么?死了人了吗?”陆晴雨看着众人一脸无辜状,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都是江湖中人,又何必如此做作。再看那肥头大耳的商人,表现得犹为无辜,好像长这么大连一只蚂蚁都没踩死过似的,如果他真是凶手,就只能说他的演技真是太好了。
“罪过罪过。”几个喇嘛嘴里咕哝着,马上就念起经来。
“闭嘴!”蝴蝶腾起身来,向喇嘛吼道,又指着独孤公子的鼻子道:“你既然知道有人死了,想必也看到杀人的全过程了,是吗?”“我哪有那么好的运气啊?”独孤公子悠闲地喝了口清茶,还准备夹一块桂香鱼糕放进嘴里。
“不说不许吃!”蝴蝶甩出一枚飞镖,不偏不倚地打在鱼糕上,鱼糕顿时变成碎末。
“你很过分耶!”独孤公子也站起身来,本来想再数落几句,但看到蝴蝶微红的双眼,不免胆怯起来:“说就说喽,我昨晚倚栏赏月的时候,看到那个黑汉子在一个人的门外偷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在他的门外。”独孤公子指着肥头大耳的商人,“如果你们现在去看的话,他的窗纸上还有一个小洞。
“偷窥隐私之辈,本来就该死!”肥商人身旁的骷髅脸帮腔道,“就算是被发现他在我们老爷的门外,也不能证明是我们老爷下的杀手啊!”“你……”蝴蝶差点就出手,被身旁的岳芙蓉拉住,“你且止住,一切尊主自会定夺。”“你在想什么啊?我在帮你出头诶,你不在乎你老公的死吗?”蝴蝶虽然甩开她的手,但还是坐了下来。
“宇文国师,我还是想知道你亥时在哪里?”陆晴雨紧紧地盯着宇文拓。
“看来我不说是不能证明我的清白了,我在……”“他和我在一起。”小雪抢道,一般这样大人说话的场面,她是从来不插嘴的,但她不想看着宇文拓被怀疑,“我醒来的时候,没有灯,也看不见你,……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所以很害怕,还好有宇文大人出现。”小雪说得有些怯,她知道二师兄不怎么喜欢宇文拓。
“是这样啊!”陆晴雨有些自我埋怨起来,他竟然忽略了小雪,她那么胆小,那么怕黑,自己竟把她留在那样一个黑暗陌生的环境里,真是太粗心了。
“一大清早就这么热闹。”一个甜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都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紫衣女子被两个绿衣小婢搀扶进来。只要看到了这个女子,没有男子再敢说还见过比她漂亮的,而且还会肯定的说以后也不会见到。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喻洞秋的多愁善感又起来作祟了,对于美的事物他总是会忍不住赞美几句,他本就不似江湖人。小雪也忍不住摇陆晴雨的胳膊:“二师兄,你看这个姐姐好漂亮啊!”紫衣女子莲步盈盈的朝众人走过来,笑靥生花,倾国倾城。她向众人行了一个礼道:“得罪了,小女子就是这船的主人,因昨日身体微恙,才未能亲自款待,不周之处还请原谅!”众人哪里还有搭话的,几个喇嘛看得直咽口水。
“难道是饭菜不和胃口吗?为何大家都还未动碗筷?”紫衣女子凑到桌前张望了一下,轻盈地踱到肥商人面前,妩媚而轻柔地把手搭在他肩上道:“赵老爷子,您本是伟岸不凡的英雄,为何要扮成这般粗鄙的奸商,真是折煞了您的威严。”“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真面目?”赵老爷子见伪装败露,便干脆撕下了人皮面具。
“哼!作这艘船的主人可不容易,如果都不搞清楚自己客人的来历习性的话,是很容易送命的。”紫衣女子灿然笑道,“这两位应该就是你的得力助手——百里千针韩语休和狂花怒剑司空韧楠了。骷髅脸拱手道:”姑娘好见识。“随手拉下眼罩,撕下人皮面具,这下倒是张看得过去的脸了。
“昨晚我这船上发生了起命案,铁胆双锤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让人给活活掐死了。”紫衣女子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本来呢,我这人是很不爱管闲事的,但这命案却是发生在我的船上,而且死的还是洛神宫的人,我紫华玉心不仅要为将来的生意做打算,面子也得给足了洛神宫尊主才是。”
“这位小姑娘,你昨晚在哪里度过的?”紫华猛地盯住了大眼睛姑娘。“你,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当然是在自己的房里过的。”小姑娘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都快要掉下来。
“哦?是这样的吗?”紫华凑到她耳边,“别怕,有什么就说出来吧!”
“我就是在自己房里睡觉啊!”小姑娘语气坚定。
“是吗?为何我有小婢看到有人扛着你进了赵老爷子的房间呢?”“丫头,别自恃有几分姿色,就可以信口开河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家老爷子是何等身份,岂容你诬蔑?”司空韧楠看似冷冷淡淡的,这样一来却还是个护主心切的人。
“再说了,夜深人静,黑灯瞎火,也未必能看得真切,这船上这么多女人,凭什么就认定了是我师妹?”执剑的少年也竭力澄清自己师妹的清白。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证明她就在自己的房间,除非你和她同房。”紫华唇舌毫不让人。
“你……”少年气得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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